第十五章
根据那些致力研究此事的人讲——从理论上来说，一个人从参议院圆顶上掉下来时，可以直接落在代表们享有特权的医疗中心，当然，前提是吹过科洛桑深谷的风要恰到好处，而他还得在跌落时错开驶过的车辆，不被它们撞到。
全须全尾地到达银河参议院医疗中心的一种更安全、更有保证的方法，则是从圆形大厅乘坐涡轮电梯，或者像帕尔帕廷参议员所选择的那样，使用空中车到达那里。
医疗中心占据了一栋科洛桑中层矗立的一栋建筑的最上五层。它的众多入口通过颜色和其他方式编码，以服务于一些特别的种族，他们许多都需要特定的大气和重力。参议院大厅的许多平台也是如此。
塞特·佩斯蒂奇将空中车驾驶到停靠平台的一个空位上，这里靠近编码为人类和类人的入口处，目前是所有矩形接待区装饰最多的地方。
“别浪费时间，”帕尔帕廷在后座上说，“但要谨慎。”
佩斯蒂奇点了点头：“好的。”
帕尔帕廷从空中车的后部迈出，巧妙地拉起了绣花披风的前襟，进入了入口。在大厅中，他遇到了奥恩·弗里·塔议员。
“我听说你在这儿。”帕尔帕廷说。
肥胖的提列克人用他巨大的脑袋做了个悲伤的摇头：“这是一次悲惨的事件。真可怕。”
帕尔帕廷扬起了眉毛。
“好吧，”塔怒气冲冲，“实际上，瓦洛伦一直在阻止我，降低赖洛思出口的赖尔的关税的要求。如果我去医疗中心拜访他，能缓解这种情况，那就这么办吧。”
“我们去做我们必须做的。”帕尔帕廷温和地说。
塔研究了他一会儿：“这是说，你的来访是出于真正的关心吗？”
“最高议长是共和国的声音，不是吗？”
“目前还是。”塔厌恶地说。
参议院警卫的检查点遍布整个接待区，帕尔帕廷被不下六次要求出示身份证明，然后才被送进为瓦洛伦的访客们准备的等候室。在那儿，他向来自奥德朗的代表，以及来自科雷利亚的参议员康姆·福多克斯致以问候。
“你有听说过，这事该由谁负责吗？”当帕尔帕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时，福多克斯问道。
“只知道星云阵线似乎参与其中。”
“我们已经有他们参与的证据了。”安蒂列斯说。
福多克斯的表情看起来愤怒而困惑：“这无法理解。”
“这行为一定要受到惩罚。”安蒂列斯同意。
他们交谈时，帕尔帕廷双唇紧闭，摇了摇头。“时代的可怕兆头。”他说。
多数代表进入医疗中心的缘故，通常是食物或饮料的过度放纵，或者在铲击球场上受伤，空中出租车事故，或者偶尔的荣誉对决。代表们很少因疾病而来这里，因被刺杀行动的则更少了。
帕尔帕廷觉得自己需要负责。
他本该在与哈瓦克会面期间就看出了将要发生的一切。这年轻的武装分子不止一次地强调，瓦洛伦要意识到星云阵线的危险性。但是帕尔帕廷没想到，哈瓦克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刺杀了。
哈瓦克也是个傻瓜的这件事，让他陷入了格外的危险。他是否真的相信，不让瓦洛伦领导参议院的话，会对星云阵线更好？他难道没意识到，瓦洛伦是通过税收和其他手段限制贸易联盟的最大希望？哈瓦克试图杀死瓦洛伦，不仅加强了联盟所述星云阵线是公众威胁的主张，还给内莫伊迪亚人对额外防御武器的要求加重了砝码。
哈瓦克需要被提醒，他的敌人到底是谁。
帕尔帕廷对自己说，除非哈瓦克除了表面上看到的，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莫非哈瓦克令人愉悦而平平无奇的外表掩盖了狡猾的智慧？
帕尔帕廷在福多克斯和安蒂列斯拜访瓦洛伦的时候，仔细考虑了一下。一段时间后，塞·塔里亚进入等候室的时候，他还在思考。
帕尔帕廷站起来，点了点头：“见到你真好，塞。你没事吧？”
她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我很好，参议员。但这太可怕了。”
帕尔帕廷做出了严肃的神情：“我们将竭尽全力保护最高议长。”
“我知道你会的。”
“他怎么样？”
她瞥了一眼门：“很期待见到你。”
武装卫士围在瓦洛伦房间的门口——那房间是个没窗户的监护设备，由配备了握钳和类似于呼吸器似的发声器的双足医疗机器人监视着。
瓦洛伦脸色苍白，神情严峻，但在床上坐起，右手从手腕到肩膀被装在充满巴克塔的软管中。巴克塔是一种由异族昆虫产生的透明胶状液体，有促进细胞快速恢复和愈合的能力，通常不会留下疤痕。帕尔帕廷通常认为，这些奇妙物质与绝地一样，都是共和国存续的关键。
“最高议长，”他走近床前，说道，“我一听说就赶过来了。”
瓦洛伦左手摆了摆：“你没必要麻烦来一趟。他们今天晚些时候就能把我放了。”他示意帕尔帕廷坐到椅子上，“你知道卫队把我带到这里时做的事吗？他们把所有患者从急诊室赶走，清空整个楼层，完全不担心别的患者的情况。”
“安全考虑是必要的，”帕尔帕廷说，“刺客们如果知道自己失败时您会被带入这里，他们本可以在接待区派驻第二支队伍。”
“也许吧，”瓦洛伦同意，“但我怀疑我的保护者的行为，是否让我赢得了新的盟友。”他皱了皱眉，“更糟糕的是，我不得不遭受奥恩·弗里·塔这样代表的无间断关注。”
“甚至塔参议员都知道共和国需要您。”帕尔帕廷说。
“瞎说。有很多人都有资格担任我的职务。贝尔·安蒂列斯、安利·蒂姆……甚至你，参议员。”
帕尔帕廷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至于的，最高议长。”
瓦洛伦笑了：“我很难不注意到，代表们在特别会议期间是如何回应你的。”
“外环迫不及待地需要发声。我只是其中之一。”
瓦洛伦摇了摇头：“不止于此。”他短暂地停了下来，“无论如何，我要感谢你的助手向讲台送过来的信息。但是你为什么不把召开峰会的计划提前通知我？”
帕尔帕廷展开了优雅的双手：“这是个临时的决定。在征税提案交给委员之前，必须做些事情，否则马上就会被压垮。”
“绝妙的一击，”瓦洛伦沉默了片刻，“司法部门告诉我，袭击我的是星云阵线的成员。”
“我也听说了。”
瓦洛伦使劲呼了一口气：“现在我明白了贸易联盟面对的事了。”
帕尔帕廷什么都没说。
“但是星云阵线攻击我的动机是什么？我正在尽我所能，找到所有这些问题的和平解决方案。”
“您的努力对他们来说，显然还不够。”帕尔帕廷说。
“他们认为安蒂列斯和蒂姆会采取不同的行动？”
帕尔帕廷谨慎地回应：“安蒂列斯参议员只考虑核心世界。毫无疑问，他会提倡不干涉策略。至于蒂姆参议员，他可能会准许贸易联盟对先进武器和其他专营权提出的任何要求。”
瓦洛伦考虑了一下：“也许，我不允许星云阵线参加埃里亚杜峰会，是错误的。我当时担心给人的印象是，共和国承认了他们是个政治实体。另外，我也没法想象他们与内莫伊迪亚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困惑笼罩了他的眼睛，“但是杀死我，他们能期望获得什么呢？”
帕尔帕廷回忆起哈瓦克对于没被邀请参加峰会的言论。“我们需要一个更强大的议长。”哈瓦克说。
“我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帕尔帕廷回答，“但是您不允许他们参与是正确的。他们很危险——并且充满欺骗。”
瓦洛伦点了点头：“我们不能冒险让他们干涉埃里亚杜。太多的事情危在旦夕。必须鼓励偏远星系为自己说话，而不必担心贸易联盟的谴责或星云阵线的报复。”
帕尔帕廷支起手指，想起最近和哈瓦克的会面，回想起他所有的话……
他最后说：“也许到了该向绝地求助的时候了。”
瓦洛伦看了他好一阵：“是的，也许绝地愿意介入。”他稍微有点高兴，“其中两人挫败了这场刺杀。”
“这样啊？”
“参议院将批准绝地的介入。你会考虑起草提案吗？”
帕尔帕廷笑了笑：“我认为这是一个荣幸，最高议长。”
离开医院的停靠平台后，塞特·佩斯蒂奇加速把车开进中层行车路线，并在每个垂直交叉口都向上层穿行，直到进入一个充满豪车和私家空中车的精致区域。在这里很少能遇到出租车，更不用说运货船了，因为住在高处的人都拥有自己的车辆，并且货物被运送到建筑物的较低楼层，并通过涡轮电梯向上运送。
佩斯蒂奇一直在爬升，直到来到最高的车道上。在科洛桑的这一部分，仅有享有外交特权的空中车，才能被移动交通扫描仪允许通过，参议员帕尔帕廷的车就是这样的。
他把车驾驶到一千米高的豪华摩天大楼的一个平台上停靠。他从车后行李箱中取出了两个看起来很贵的包。较大的是个方形的手持物件，另一个是个甜瓜大小的球形，可以紧紧地塞进专门设计的挎包中。
佩斯蒂奇携带两物进入大楼的高层大厅，从头到脚背扫描，然后背允许进入通往顶层公寓的涡轮电梯。再一次，他雇主的证件替他打开了许多本可以锁住他的门。周围几乎没有居民，更没人看上他第二眼，默认任何有办法进来这建筑物的人都有权在这儿。
他乘坐涡轮电梯到达顶楼，这里由帕尔帕廷的一位同僚所拥有，但由于这位参议员前一天返乡，因此目前是空的。
在顶层公寓的壁龛处，佩斯蒂奇把袋子搬到入口处，将代码输入到安装在墙上的触摸板中。当扫描仪要求确认视网膜时，他输入了第二个密码，改密码实际上是命令扫描仪缩短其通常的安全程序，并简单地打开套房。
旁路代码完成了工作，门缩回墙壁。
当佩斯蒂奇进入优雅的前厅时，柔和的灯光亮起。彰显参议员高雅品位的家具和艺术品无处不在。佩斯蒂奇直接去了露台的门，走到外面。
交通在铺了瓷砖的露台之下嗡嗡作响，高处建筑物的灯光照在她身上。空气比中层温度凉爽十度，并且几乎没有肮脏的气氛。从露台边缘的胸墙，佩斯蒂奇能看到一个方向上的绝地圣殿，另一个方向上的银河参议院。
但是这些并不是他感兴趣的；只因这视角穿过了另一条城市峡谷，来到一个类似大小的、大部分暗着的顶层公寓。
佩斯蒂奇将两件行李放在地板上，打开它们。方形的之中有一台计算机，有内置的显示器和键盘。另一个里面是个坚实机器人，圆形，有金属头和侧面伸出的三根天线。佩斯蒂奇站在计算机前，把机器人放在旁边。
这两台设备发出了长时间哔哔的交谈。而后，坚实机器人自动悬浮，飘入峡谷。佩斯蒂奇重新调整了计算机的位置，以便他可以在键盘上输入命令的时候，还可以监视机器人的飞行。
黑色球体越过了峡谷，徘徊在顶层公寓亮灯房间之一的外面，吧彩色图像传回计算机的显示屏。屏幕上显示有五名提列克女性，一起躺在舒适的家具上。其中一位女性是参议员奥恩·弗里·塔的红皮肤列森种配偶。其他可能是姬妾或者仅仅是那列森种的朋友，在肥胖的参议员前往医疗中心面见瓦洛伦的时候，在这里沉迷喝酒八卦。
佩斯蒂奇很高兴。这些女性沉迷于放荡的欢乐中，不太可能干扰他的活计。
他指示监视机器人移动到三个房间之远、没亮灯的窗口处，进入红外模式。过了一会儿，屏幕上显示了塔计算机终端的特写镜头，尽管它可以接口远程系统，但并不能被远程访问。
佩斯蒂奇在键盘上快速输入。
机器人紧贴着窗户，激活了激光，在隔音防爆玻璃上烧了一个小孔，其大小刚好可容纳从球形物体上伸出来的计算机接口臂。手臂的可伸长末端是个电磁锁，机器人把它插入塔系统的访问端口。
计算机启动，并要求输入密码，佩斯蒂奇提供了。一个新手可能会想问帕尔帕廷参议员，他是如何获得密码的。但佩斯蒂奇之所以专业，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不要问问题。
塔的电脑在里面欢迎他。
现在，只需切入相关文件，并植入佩斯蒂奇手中编码的信息就可以了。即使这样，这渗透仍并不寻常。首先，数据必须是不可追踪的，并且植入的时候，要让计算机确信是它自己发现了这数据。然后计算机要按着指示，仅根据塔的特定请求，才显示——标示这个数据。
最重要的，必须说服塔本人，让他发现这能叫他在屋顶上喊出来的重磅信息。
Galactic Senate Medcenter 银河参议院医疗中心
skycar 空中车
ryll 赖尔
Com Fordox 康姆·福多克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