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杜库伯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塑钢梁和大块的铁凝土下走了出来，惊讶地凝视着控制室的混乱。难道是防护穹顶太弱了，以至于被一连串的爆能束打坏了，或者实际上是天行者的愤怒声音让天花板掉了下来？
如果杜库没有在最后一刻用力跳下去，他可能已经被埋葬了，就如同那两名绝地一样，被盖在档案室的广阔瓦砾之下。他确定他们还活着。但是不管怎样，他们被困住了，从一开始这就是目的。
但是天行者……假设他已经变得足够强大，可以弄塌屋顶了，最终结果仅仅是进一步的证据，证明他可以终有一天取代自己。是不是？因为做出其他解释的话，意味着承认天行者对西斯的潜在威胁，比任何人意识到的都大。
最初，他很高兴地看到天行者和克诺比终于学会了一起战斗。看看他们的伙伴关系变得多么强大。提高对方的优势，弥补对方的劣势。克诺比充分利用自己内在的判断力来平衡年轻天行者的注意力不集中。他本可以看着他们，直到泰瑟的天光消失。他希望格里弗斯将军可以在那儿自己看这场展示。
而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了。
如果一切都崩溃了怎么办？当他掸掉灰尘，并离开被毁的设施时，他这么思考着。
如果格里弗斯在科洛桑被打败怎么办？西迪厄斯被捕、被击败了怎么办？绝地最终胜出了怎么办？
他成为银河系杰出管理者的梦想，会变成什么样？
在维君上，尤达暗示绝地圣殿将永远对杜库的归来而开放……但是不行。黑暗面没有回头路，尤其是他已经陷得那么深。那么，塞伦诺的杜库伯爵退休的话，能到银河系的哪里去呢？
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之后几个标准日会发生什么。
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西迪厄斯尊主的计划是否能全部成功——即使不得不仓促地由愚蠢的纽特·冈雷监督进行。
在外面，泰瑟的黄灰色天空下，他的帆船待命着，飞船上的飞行员机器人站在旁边。
“一个录音消息，”机器人宣布道，“格里弗斯将军发来的。”
“播放！”杜库说，他匆匆爬上帆船的船尾登记坡道，进入充满仪器的主舱。
那半机器人的半身全息影像浮在蓝光中。
在FA-4打开录音重播的时候，杜库甩掉了他沾上尘土斗篷。
“泰拉纳斯尊主，”格里弗斯突然地跪拜，说道，“最高议长帕尔帕廷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杜库满意地呼气，“时机正好，”他喃喃道。
他回归自己，立在传输网格中，发送了一条简单的回复消息：“将军，我很快就会加入你们。”
第四十六章
帕德梅的眼睛颤抖着睁开，游移聚焦在蒙·莫思马微弱的笑容上。
“别在工作时睡觉，参议员，”蒙·莫思马说，如同在水下，“我们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帕德梅感受了下自己。意识到她正倚靠在斯塔丝·阿利的掠行艇的后座上。她的脑袋枕在蒙·莫思马的左臂上，耳朵仿佛被棉花塞住了。
“多久——”
“就一会，”蒙·莫思马用同样湿漉漉的声音说道，“我没觉得你撞到了头。在撞击后你还挺好的。然后就晕倒了。你可以移动吗？”
帕德梅坐起来，发现掠行艇的安全装置已经展开。她头昏眼花，但毫发无损，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我几乎听不到你的声音。”
蒙·莫思马默默地看着她，伸出了一只手，帮她爬了出来：“帕德梅，你必须要小心。现在快点。”
她点了点头：“崩溃并不在我的议程表上。”
蒙·莫思马赶紧把她从掠行艇上移开，来到了贝尔和C-3PO躲藏的现代雕塑矮小的基座后面。
机器人说：“我觉得斯塔丝·阿利不是那种会要求赔偿的人。”
帕德梅仍然晕乎着，她意识到他们滑入了使馆购物中心前方的广场，一路撞到了一个大型全息广告亭和三个报刊亭。贝尔的技术让他们没撞到行人，他们显然一看到这艘大头朝下的飞船就已经散开了。或许是看到了在掠行艇之前被分离势力击落的——一艘军警车——类似于纳布的吉安陆行艇，它侧倒在购物中心的外墙边，冒着浓烟。三个克隆人士兵的烧焦尸体散布在车辆的周围。
震耳欲聋的噪音、闪烁的扽光和刺鼻的气味再次让人回到现实。从附近传来痛苦的呻吟和可怕的尖叫声；从广场上方的层叠高地上，远程火炮正在发射。在更高的地方，等离子爆能束冲向天空；火焰绽放，爆炸轰鸣。
帕德梅看到贝尔的脸颊上沾满鲜血。“你受伤了——”
“没事，”他说，“此外我们还有更多需要担忧的事。”
她顺着他严峻的目光，立刻理解了，为什么在购物中心与参议员医院中层入口的行人天桥上，科洛桑人都在到处逃窜。五个秃鹫机器人在桥的一端开火，并重新配置为巡逻模式。
它们像四足的蹲伏怪兽，头部向前伸，传感器的缝隙像动脉血一样呈红色。它们大步穿过医院广场，制造破坏。它们的四门激光大炮向下瞄准，从半圆形机身中成对发射出的鱼雷瞄准了空中出租车、试图停靠在医院紧急降落平台上的车辆、参议院掩体的隧道入口……
共和国的LAAT已在参议院广场降落，与三米半高的机器人交战，但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飞行员和炮手显然担心给这混乱再增加一些能量武器和电磁脉冲导弹。
“希查尔的怪兽。”蒙·莫思马说。
帕德梅记得自己无奈地站在希德王宫的高大窗户前，看着秃鹫战斗机中队充斥着天空，就像黑暗把洞穴生物在纳布的空中散落出来……
在交火中，行人在高架桥上奔跑，希望在使馆购物中心——在带有穹顶的尼坎德拉反革命通信兵纪念楼的中层——找到庇护所，但入口处的安全栅栏已经放下，这让科洛桑人群互相争抢着能寻到的任何一点掩护。
帕德梅再次感到头晕。
拥挤、恐惧、惊慌的科洛桑群众突然领略到了贾比姆、布伦塔尔和无数世界在过去三年中所面对的生活。它们因其位置或环境而陷入这场意识形态的战争。被自封的革命者和半机械人屠夫所领导的一支机器人军队，与由曾是维护和平修道团体的绝地武士所领导的生长于培养桶中的军队，夹在其中。
陷在中间，对双方都没有忠诚。
这是悲惨而毫无意义的，如果她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她可能会崩溃并哭泣。她内心感到恶心，对未来有生之年的生活感到绝望。
“帕尔帕廷活过不去这个坎了。”蒙·莫思马说，“让我们那么多船只和士兵加入外环围攻战。就好像这场他那么想赢的战争永远不会出现在科洛桑似的。”
贝尔同情地皱了皱眉：“他不仅能活过去，还会从中受益。参议院将因为对升级围攻战的投票表决而受到指责。尽管我们试图反诉并问责，但帕尔帕廷将会悄悄地积累起越来越多的权力。分离势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发动了这场攻击，这正中他的下怀。”
帕德梅想和他争论，但没有力量。
“他们都疯了，”贝尔继续说道，“杜库、格里弗斯、冈雷、帕尔帕廷。”
蒙·莫思马悲伤地点了点头：“绝地本可能停止这场战争的。但他们现在是帕尔帕廷的棋子。”
帕德梅紧闭双眼。即使她试图唤起力量，但是，当她自己的丈夫就是——其中一名将军的时候，她该如何回应？绝地把阿纳金带入了什么境地——在年幼时把他从塔图因带走，离开他的母亲？但是她不也是像其他人一样，鼓励他继续当绝地武士；听从欧比-万、梅斯和其他人的教诲；继续把他们作为夫妻的生活当成秘密吗？
她裹紧自己。
她把阿纳金带入了什么境地？她把他们两人带入了什么境地？
贝尔的声音让她无暇自哀。
“它们来了。”他指着广场，“它们要穿过桥了。”
秃鹫的机器人大脑中某个地方传来的指示是这样：行人天桥会为瞄准几公里深峡谷中的建筑物和飞行器提供一个更好的位置。更重要的是，炮艇不太可能向这里开火，以免将其摧毁而使其坠落到繁忙的通道和下方两百层的磁悬浮线。
“也许我们去寻求购物中心业主的怜悯，他们或许会打开安全栅栏。”C-3PO开始说。
贝尔看着帕德梅和蒙·莫思马：“我们必须让那些机器人呆在桥的远端，让炮艇可以清除它们。”
蒙·莫思马看了一眼被掀翻的军用飞行器：“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试一下的办法。”
那架飞行器距离雕塑的底部有五十米。他们三人没说什么，就匆忙过去了。
“我能怎么想呢？”C-3PO看着他们搜寻飞船上的武器时，大喊道，“这永远不是个简单的答案！”
三个人拿着三把爆能步枪暂时返回。
“没什么能量了，”贝尔说，检查着其中一个，“你们的呢？”
“爆能气体很少了。”帕德梅说。
蒙·莫思马把她的那把电源甩出来：“空了。”
贝尔沮丧地点了点头：“我们必须干点什么。”
他和帕德梅蹲坐在基座后，仔细瞄准了最靠近的机器人。
有三个机器人走上空中步道，随机射击。上下方的建筑物外立面发生爆炸，鱼雷把耐钢加固的铁凝图炸到广场、着陆平台和阳台上，埋葬了几个不幸的科洛桑人。
“一旦开火，我们就准备马上转移，”贝尔说，他指了指一个在两次飞车坠毁中都幸免遇难的报刊亭，“那就是我们的第一个掩护。”
帕德梅把领头的机器人放在爆能枪瞄准镜的中心，然后扣压扳机。她最初的爆破只引起了机器人的注意，但随后两个爆能束集中了重要的零件。机器人向医院广场撤退了几步，向天空发射了三颗鱼雷。
帕德梅和她的同伴已经开始行动了。一枚鱼雷击中了基座，把它和上面的雕塑都炸成了碎片。一秒钟的时间让斯塔丝·阿利的掠行艇炸成碎片。第三个炸弹在放下的安全栅栏上引爆，给商场开了个大洞。两边的行人都加快了速度，争先恐后地要通过那冒烟的胶体。帕德梅本以为一艘秃鹫会瞄准他们，但正在这注意力不集中的一瞬间，这些机器人让自己敞开大门，被炮艇击穿。LAAT机翼和安装电枢的炮塔或盘上汇聚着明亮的光束，朝前的火炮发出断续的连发。
两个机器人爆炸了。
一个转身回射，但已经晚了。炮艇大规模发射的导弹卸掉了机器人的左腿，然后是头部，之后把其余部分吹飞过整个广场。其余的两个秃鹫飞到空中，以提高生存几率。
贝尔和帕德梅射出稳定的火力，但机器人并未受到阻挠。
“我本来以为参议院已经是个战场了！”蒙·莫思马说。
领头机器人身上孔洞冒出的烟雾似乎让后面的机器人兴奋不已。它们只用一枚鱼雷就驱赶着帕德梅和其他人去寻找新的掩护地，自己则迅速向前走来，绕过它受重创的战友，大胆地步入购物中心广场，红色传感器闪闪发光。
炮艇迅速通过，但找不到合适开火的地方。
“我用完了。”贝尔放下步枪说。
帕德梅检查了她武器的显示屏：“我也是。”
C-3PO摇了摇头：“我要如何向R2解释这些啊？”
他们最后一次试图离开掩护，希望冲进还在冒烟的安全门内，但机器人迅速拦截住了他们；然后带着仿佛虐待狂似的愉悦，把他们四个逼向尼坎德拉楼的墙壁。
帕德梅开始感到如同生命般久远的愤怒本能。她开始冲向头顶的机器人，想要从水滴状的头上把传感器扯下来，这时机器人突然停下来，显然是在接受一些远程通讯。它缩回头部，将剪刀状的腿展开成翅膀，转过身并从广场边缘射入下方的峡谷。
人行天桥上的机器人也这样做了，即使还有两架紧追不舍的炮艇在后。
帕德梅是第一个到达人行天桥栏杆上的。在下方，参议院区的磁悬浮列车向南驶向天空隧道，该隧道穿过了几公里长的亥俄勒姆综合大楼，进入富有的萨克区。这两架秃鹫机器人迅速俯冲，加入了正在追赶火车的分离势力炮艇。
Embassy Mall 使馆购物中心
Gian speeder 吉安陆行艇
EMP missile 电磁脉冲导弹
Nicandra Counterrevolutionary Signalmen’s Memorial Building 尼坎德拉反革命通信兵纪念楼
Heorem Complex 亥俄勒姆综合大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