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5】【50s无替身AU】往日时光 1

和 @索拉里斯星drowned 这厮搞的,50年代黑帮无替身AU

茸、老板、暗杀组是三个不同帮派,部分角色设置、年龄与原作不一致

老板已婚,与多比欧是两个人

主要角色死亡

全年龄,cp为大三角茶布大小姐无差

第一章 葬礼

特蕾休抓着她黑色裙子上的一只装饰蝴蝶结缎带,仿佛揉搓这布料会使她的注意力转移。她的黑色蕾丝帽檐可以把强烈的阳光挡住,但是眼睛所看见的还是一片被照得过亮的尘土和人群,罗马松高挑却太细瘦,只给地面投下几片小阴影,她眯起眼睛,需要努力控制才不至于晕眩。

她在椅子上保持着淑女该有的姿势,或许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晕过去也没什么不好,对于她的身份来说,可能还可以被视作一个符合美德的事。但她不想就这样示弱,她从帽檐下瞪向对面的来宾——而后又意识到,大概没人会在意她到底怎么样,她本就是一个可以摆弄观赏的器具,她母亲也是如此。

神父念完祷词之后,一个年轻人从她这一边站起来,走上前去,作最后的致辞。那是多比欧,她的“义兄”,一个比她有用一百倍的继承人。虽然组织内的高层都知道,他现在只是他义父的传声筒,但不出意外的话,“热情”的大权终归会落到他的手上。

他正在宣读的致辞是以她父亲的口吻写成的——特蕾休不知道这是多比欧或父亲手下哪个秘书执笔的,或者干脆是拿了一份样稿填进了人名,显然没有什么是真话,除了“我妻温婉贤良,却遭天降不测”之类的之外。

她的父亲没有出席葬礼,这当然不是一件正常之事。对外宣称当然是悲痛过度难以出现在公共场合,一个听起来堂皇而感人的理由,但特蕾休知道,他甚至懒得试图去粉饰这借口的荒谬。因为这都是做给人看的。组织内的高层看看来访的那些宾客,来访宾客看看组织高层,然后就是故作伤感沉重的表情,大声寒暄着、感叹着人生无常,而小声许下好处、加深他们的密谋和勾结。老板是否出席仿佛并不那么重要了。

多比欧宣读完毕,就退了回来,坐在了一名庞大肥胖得变形的男人身旁。那人叫波尔波,虽然其名字与形象毫无关系,但可能多少反映了一些他做事的手段:他通常隐匿在他位于沃梅罗区把守严密的公寓中,黏腻狡猾,遇到危险时还有无数烟幕弹可以放出。

特蕾休对组织中其他的干部和喽啰们并不熟悉,除了少数的几个——这本就不是她该去了解的领域。平时奇装异服的成员现在也都换上了黑衣,站在她的身后,一些年轻打手模样的男孩们不安地在衣服里扭动,仿佛不习惯被这些布料束缚,还有人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着汗。有两人与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仿佛在监视着整个场面。年长的那名男性有一头乱发,即使现在表情较为平静,但疯狂仿佛已经刻在了他脸上——这人居然是她家的家庭医生;另一位则浑身上下缠着绷带之类的东西,特蕾休听说他小时候被燃烧弹烧过,被那医生捡回一条命,怕吓到人所以才这样,但她觉得那露出的眼睛和鬼鬼祟祟的姿态,可能更加可怕。

至于来访者,她就更不能认出几个人了,但他们大多穿着讲究、从容不迫,可能都是商界政界的人,她似乎在报纸上见到过一些人的照片,比如两名市议员,其中一人在走过来吊唁的时候多瞟了特蕾休几眼,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多比欧与波尔波正在接受一个穿着高阶警服的人致意,特蕾休能从他的侧脸看到那谄媚的笑容。这时突然有几个人快跑到她的身前,用身体挡住她和几名在前排坐着的干部,伴随着人群混乱的推攘脚步、惊呼、枪声、惨叫。她向边上张望,能看到几名年轻人正架着波尔波海象一般的身躯向后撤。她起身,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前面那肤色黝黑的浅头发年轻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听到有人在嘶声喊叫着:“……即使只能弄死几个你的走狗,我也不枉来这——”然后枪声和惨叫再次响起,从身前人的缝隙间她看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检查周围!”“就他一个人!”有年轻的声音在不同方位相互呼喊着。她还听到了多比欧提高了的声音:“感谢大家拨冗前来,家父会感激不尽的。”而后她身前的人离开了,惊慌的宾客们逐渐平息下来,互相搀扶地离开墓园。

这时候她才看到倒在地上的东西,显然已是一具尸体,一滩深色血液从趴着的躯体向外蔓延。一名栗色直发的年轻男人站在尸体旁,耸着肩膀、拄着一把铲子,左手转着手枪。他冲着多比欧和惊魂未定的穿警服之人道:“怎么处置?”

多比欧摆了摆手,仿佛对这一团糟很厌烦:“按你的老办法吧。”然后转过头对着穿警服那人道:“局长,叫您受惊了,看起来我们还是要提高安防力量——当然,这种险状并不是我们的日常,但总是会有心怀不轨之人……”

拄着铲子的男人俯下身来,把死尸翻了个身,拎起它的衣领,拖着炫耀战利品似的慢慢走过这一群人。特蕾休面对阳光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只有个剪影,但他突然回头,撞上了她的目光,那眼睛仿佛湿漉漉的,参差不齐的头发贴着头皮。特蕾休感到心里一颤,即使在燥热阳光之下也出了一身冷汗,似乎之前的袭击和地上的血迹都没这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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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显然没有“悲痛过度”。她闯进他的书房时,那男人甚至连装模作样的颓丧和惺惺作态的安慰都不屑于做出来。他似乎在看着什么报纸,或者是装作在看报纸的样子,阳光从身后的窗户里射进来,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被强光笼罩着。

“今天挺热的吧。”

特蕾休怎么也想不到迎接她的居然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她甚至想要笑出声来,但张口之后是一句质问:“您为什么不去葬礼,父亲?”

那男人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聚集起心力试图编一些借口来回答这问题。然后停住了,似乎觉得并没必要解释,他说道:“圭多尼议员他也去了吧?”

特蕾休记起来,那就是葬礼时多看了她几眼的男人。“您要是也去葬礼的话,就能自己亲眼看看他是否来了。”她很少这样对父亲说话,但这一次她忍不住顶撞。

他仿佛这时候才突然注意到了面前年轻女孩的情绪:“特蕾休……你今天似乎有些激动。”

“我很高兴您突然注意到了——今天是我的母亲、您的妻子的葬礼。您注意到这件事了么?”特蕾休双手撑着办公桌,在说到“母亲”一词的时候,她努力叫自己声音中少带一些哭腔。只有母亲才能使她忘记父亲的冷漠。母亲对她说,“男人们有他们自己的事要忙”,她也逐渐叫自己相信这一点——她的父亲显然是个重要人物,有一个重要的组织要管理,要和其他很多重要的人打交道——但也不该是这样。

男人摆了摆手,把脸全部隐藏在阴影处:“逝者已逝,我们还是着眼于未来:圭多尼议员的儿子有望成为你的丈夫——”

“什么?”特蕾休想到了那个眼神,那仿佛是在打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我希望他对你感到满意。”

特蕾休说不出话来,她呆了半晌,然后慢慢说道:“我以为这件事会事先征得我的同意。”

“确实是我的疏忽。”男人施舍般地表现出了一点歉意,“时间紧迫。这次联姻意义重大。圭多尼参议员他——”

“我不在意他怎么样。”特蕾休提高了声音,拳头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显然不是她这样的淑女该有的样子,“这件事,不会发生。”

“啊,特蕾休。”那男人略显厌烦地试图做出一些稍微温柔一点的语调,但是并不太成功,反而更像一种欲盖弥彰的压迫,“听话,就像以前一样,做个乖女儿。你一直以来做得都很好。”

特蕾休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手掌心。她想,她十几年以来都在试图这么做。做个乖女儿,以等待父亲的满意,期待父亲的关注。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是多么可笑:这男人不会给她爱,或许他根本不可能有爱——对他的妻子没有,对他的女儿也没有,当然,对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部下更不可能了。在更小的时候,如果她父亲这么说,她大概就会屈服了。但是现在以及之后,都不可能。

“不,不会的。”她小声说,而后仿佛又积攒出了一点勇气,提高声音叫嚷道,“不!”

那男人站起身来,拿起桌上摆着的一个铃铛摇了几下:“特蕾休,这可不好。非常不好。”

屋门打开,那个蒙面的年轻人溜了进来。

“塞可。把特蕾休带到阁楼上那间屋子。”他语气中带着点遗憾。

“父亲!”特蕾休徒劳地抗议着。

“思考你的行为!”

塞可应答了一下,便拽着特蕾休出了屋子。

她踉踉跄跄地被推出去,试图抓住楼梯扶手阻止对方继续把她拉上楼梯,甚至还毫无章法地蹬着腿想要踹到对方。但这对塞可没有效果。那男孩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推着她上到了楼顶,打开一扇矮门,把她塞了进去。“你老实点儿!”他说道,伴随着一声嗤笑。“思考你的行为!”他又学着老板的语调补充道,但听起来只像可笑的嘟囔,然而从蒙面的缝里露出的目光则一点都不可笑,带着与救他的那名医生类似的疯狂和兴奋。

她听到矮门从外面被锁上,黑暗笼罩在特蕾休身上。她摸索着坐到了满是尘土的地板上,手心的汗粘成了泥水。她确实感觉很热,并且窒息,比葬礼时还要晕眩。她说不清这是由于天气所致,还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她想起来第一次进这间阁楼的时候觉得房门屋顶都是如此高大而令人绝望,而现在她几乎要俯身蜷缩才能钻进来。并且那时候至少可以期待母亲偷偷在门边安慰她,而这以后再也不会有了。阁楼的空间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变得狭小,因为她长大了。她本来可以做点什么来摆脱这个困境。

可是门外的锁依旧束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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