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王子】第二十章 玫瑰:在中城的无顶高塔

第三部分 世界首都的诸神黄昏

第二十章 玫瑰:在中城的无顶高塔

 

他是不可抗拒的。玫瑰已经听他讲话几个小时了。她可以永远听着他轻轻的声音。维克多也一直在听,他静静地站在打开的厨房门边。维克多穿着牛仔裤和白色马球衫,嘴角挂着喜爱的微笑。他的存在让她分心,她想再次投入他的怀抱,独自一人,很快,就在大厅尽头的卧室里。

但现在她在听路易说话。

路易对明亮的电灯敬而远之,他承认自己有十九世纪的灵魂,更喜欢老式的蜡烛,尤其在这个高大的玻璃公寓里,周围中城的亮度已经为他们提供了所需的夜间照明。

事实上,在装饰艺术风格的克莱斯勒大厦巨大的闪亮银尖,还有无数挤在一起的塔楼之上,天空从来就没有黑过。电梯把他们带到了六十三层这个铺着地毯的天堂,由无数照明的窗户围起来这个悬浮空间,似乎比这座摩天楼的钢梁更安全牢固。

隔壁的公寓里有保镖。楼下大理石大厅里有保镖,第五十七街狭窄行人道上有保镖。上面和下面公寓里都有保镖。

索恩就在这里,那个红头发的饮血者,维京人,穿着灰色的羊毛大衣,像哨兵一样站在走廊的入口旁边,双手抱胸,盯着外面的夜色。如果他听到了那些谈话,也么有任何表示。他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

他们相对而坐——路易和玫瑰——坐在一张小圆玻璃桌前,坐着现代的黑釉安妮女王椅。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衫,高领卷起。他的头发与毛衣一样黑,很有光泽,眼睛就像她手上戴着的绿宝石戒指一样闪闪发光。

他的脸是如此明亮,这让她想到了D·H·劳伦斯写的《儿子与情人》里的一句,那男人在年轻时的脸是“他身体的花朵”。玫瑰第一次感觉到她明白劳伦斯的意思了。

路易用他那耐心温柔的声音说:

“你以为你知道,但你不可能知道。谁不会被永生的提议所蒙蔽呢?”他花了几个小时,耐心回答玫瑰的问题,解释自己的观点。“我们不是牢牢掌握了永生。我们必须通过努力,才能保持‘不朽’。在我们周围,我们看到其他的饮血者消逝了——因为他们没有精神上的耐力,因为他们从未超越最初几年的冲击和其实,或者他们被别人杀死,以暴力而直接从生命中剥离。我们是不朽的,因为我们不会衰老,疾病不能把我们打倒,我们确实有可能长生不老,但我们之中大多数人其实活得挺短。”

她点了点头:“你想告诉我的是,这是个最终的决定,”她说,“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对此的迷恋已经变得多么彻底。”

他叹了口气。他有一种悲哀,即使在他最光明的时刻,当他在谈论莱斯特、莱斯特的热情和拒绝接受失败时。他当时笑了,那笑容,是难得的阳光。但他的魅力显然被忧郁和不可动摇的阴霾所包裹。

维克多走上前去,一小时以来第一次在他们之间坐下来。阿玛尼寄情男士淡淡的气味,现在她的枕头和床单上还有她的梦中都是这种气味。

“路易说得对,”他对玫瑰说,“就是我们一旦真的通过了那道屏障,我们就会知道一些我们永远无法改变或忘记的事情。当然,我们现在很迷恋于此。我们想要永生。我们怎么能不想要呢?但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这又是没法讨论的。但他试图警告我们:一旦我们穿越了这条线,我们就会迷恋上完全不同的东西:我们不再是活人,不是人——这种迷恋永远不会被消除。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而我们现在所迷恋的则可能会消失。”

“我明白,”玫瑰说,“相信我,我明白。”

路易摇了摇头。他抬起肩膀,然后又放松下来,把右手休闲地放在桌子上。他在看着桌子,但实际上在思考。

“当然了,当莱斯特来的时候,这会是他的决定。”

“我不确定为什么要这样,”维克多说,“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在法里德或赛思的同意下做出决定。是法里德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真的。并不是莱斯特。”

“但除了莱斯特叔叔,没有人能做出决定,”玫瑰说,“这就很清楚了。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决定。而且,坦率地说,好吧,今天晚上我们有机会说出心声,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们已经有机会大声说出了我们想要什么。”

维克多看着路易:“你说要等待,你说要‘慢慢来’。但如果我们在等待的时候死了怎么办?那样怎么办?你会怎么想?你会后悔我们的等待吗?我不知道等待有什么意义。”

“你要先死,才会变成这样,”路易说,“你无法掌控这事。你要死。你只有死了,才能变成我们的样子。我想我最终说出这话了。你认为你在世界上能做出什么知情决定,但不能。你不能。你不可能知道这是设么感觉,既活着又其实已经死了。”

维克多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显得过于关切。他对他们在这里感到非常兴奋,对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感到非常兴奋。他充满了期待。

玫瑰看了看远处,然后又看了看路易沉思的脸,看了看他深绿色的眼睛,还有他的嘴角。当他被带过来时,大概是个二十四岁的英俊男人,他给这世上的莱斯坦叔叔,他的制造者莱斯特,一幅多么尖锐的肖像。但现在这并不重要,不是吗?不,一点都不重要。

她想到了昨晚她瞥见的其他人,他们来到了那座名为“三位一体之门”的大宅的屋顶舞厅。她已经习惯了法里德的超自然光晕,甚至是强大的赛思,他来找她时总是站在远离明亮电灯的地方,他从阴影中用低沉而秘密的声音说话,好像他害怕它的力量,它的颤音。但没有什么能让她准备好,在长长的大理石楼梯顶上那个巨大的舞厅中,看到他们所有人。

她被带到哪里,法里德对此感到不安。她知道。她能感觉到。是赛思为她和维克多做的决定,是赛思说,“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起来?”

在玫瑰看来,赛思已经做好了决定。

镀金的桌子和椅子分散在舞池外围,靠着墙壁,墙壁上有镶着镜子的法式大门。令人昏昏欲睡的绿色棕榈树,和在铜盆里蓝色、粉色、红色的花卉,每隔几英尺就有一组,很有品味。

最后是一架三角钢琴和一群音乐家和歌手,他们都是饮血者,他们的身体之美以及他们发出的声音都让她陶醉——小提琴、竖琴、歌唱组成的交响乐充满了这巨大的有着玻璃天花板的房间。

在梦幻般的黑暗中,三盏水晶吊灯下到处都是明亮而不自然的面孔。她被介绍给各位,那些名字就像一股稳定的麻木电流从她身边流过——潘多拉、阿俊、格雷戈里、芝诺比亚、戴维斯、阿维库斯、艾弗拉德……当她被带到黑暗的抛光地板上,她无法记住所有的人,无法回忆起所有非凡的面孔、那些令她着迷的特点。

然后是那些引人注目的超凡脱俗的音乐家,向她鞠躬的高个子、光头、面带微笑的诺特科,还有他来自山区的小提琴手们,用如此辉煌和悸动的高音歌唱的年轻男孩和女人们,然后是安托万,安托万和他的小提琴看起来仿佛在模仿帕格尼尼,还有西比尔,穿着黑色雪纺长裙的西比尔,她的脖子被钻石包裹着,她从钢琴凳旁站起来,拉着她的手。

从她读过的书中,从渗透她梦里的小说中,这些人在她身边活了起来,还有众多的陌生人,她发现,自己整拼命地试图把每一时刻都刻在自己颤抖的欣赏。

维克多对此准备得非常充分,他是一个在饮血者之间长大的人类孩子,他轻易地握手、点头、回答问题,尽管一直呆在玫瑰身边。他从她的衣柜里,为她选择了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绸连衣裙,自己为这个场合穿了一件黑色天鹅绒夹克和浆过的衬衫,他一次又一次朝她微笑,仿佛他因她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而感到自豪。

她觉得那些饮血者肯定都在掩饰看到他们二人时的好奇和惊讶,这很有趣,因为她看到他们每个人时也非常震惊。

玛瑞斯拥抱了她,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人,并低声对她念起了诗句:“啊,火炬都不及他那么明亮!她皎然悬在暮天的颊上,像璀灿的珠环……”*

他也亲吻了维克多。“你是你父亲的一个礼物。”他说。维克多也笑了。

她知道维克多快哭了,因为莱斯特还没来。但莱斯特已经在路上了。这一点现在是肯定的。他去了南方,去亚马逊完成一个任务,不能再等了。但他正在来,肯定会来。赛思亲自向他们保证了这一点。他声称,这事从一个无可置疑的来源处获得的消息,来自莱斯特的亲生母亲。

而玫瑰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所有这一切,使悬念么有变得可以忍受,而是变得仿佛把人吞噬。当然,如果莱斯坦叔叔——如果莱斯特不给他们两人黑暗礼物,赛思就不会向她透露他们世界的全部深度。

“黑暗礼物。”她喜欢低声说这句话。

昨晚有一个时刻,似乎所有人都在舞池里,一些饮血者与乐师一起轻声歌唱,整个舞厅被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她一直在和维克多跳舞,他弯腰吻了她的嘴唇。

“我爱你,玫瑰。”他说。在那一刻,她向内挖掘自己的灵魂,询问自己,他们是否能远离这一切,真正地远离,去其他的一些地方,一些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对彼此的爱能足以让这一切的记忆变得模糊?她与维克多肯定知道最诱人的亲密关系,最甜蜜的感情,她能想象的最甜蜜的交合。那可以为她消除与加德纳发生的所有丑陋与恐怖,所有的羞耻和令人沮丧的失望。到了白天,当饮血者睡去,他们的神秘感也随之消失时,她抱着维克多,他也抱着她,这是他们自己的奇迹,自己的圣礼,自己的礼物。

她打了个寒颤。

她现在意识到,路易正在看着她,维克多也在看着她。路易很可能一直在读她的想法。他看到她与维克多咋一起的那些画面了吗?她脸红了。

“我想,赛思已经做出了决定。”路易说,他说的正是她想的,“否则他昨天晚上就不会把你带到三位一体之门来。不,他只是等待莱斯特的批准。他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

玫瑰小了,但感到眼里有泪水的刺痛。

“他今晚会来的,我知道他会的。”路易说。

“法里德高度重视人类的生命,人类的经验。”维克多说,“也许我父亲也是如此。我认为,赛思则根本不关心人类的经验。”

玫瑰知道维克多是对的。她太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赛思时的情景了。那是在凌晨时分,她一直在痛苦中。针头、胶带、监视器围在她周围。维克多直到早上才回来,吉尔曼博士也不在。

是赛思来找她,那是个黑眼睛的男人,穿着医院里无处不在的白袍,站在离她床不远的地方,用低沉的声音跟她说话。

他告诉她,如果她听他的话,只要听话,痛苦就会消失。果然,当他和她谈起痛苦时,他让她用颜色描述她、想象它、并说出在什么地方感觉到它时,那痛苦已经融化了。

她哭了。她告诉他莱斯坦叔叔的事,以及他是如何希望她成为一个快乐健康的年轻女人,而她则一次又一次地毁掉自己的生活。她说,也许她从来都不够好。

赛思发出了柔和的冷笑。他非常权威地解释道,她没有毁掉任何东西,生命掌管着生命自己,而痛苦无处不在,就像出生和死亡一样,是生命过程的一部分。“但快乐,你所知道的快乐,你所知道的爱,这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们,有意识的人们,那些可以悲伤的人,只有我们才能知道快乐。”

那是一次奇怪的会面。直到她的病好了很多之后,她才再次见到她,而且那时她也确定了他跟莱斯坦叔叔一样都不是人类,那时候她也知道了法里德不是人类,吉尔曼博士也不是人类,而维克多对这一切的了解远比她更深刻。她一直在与之搏斗,在沙漠医院的房间地板上踱步,审问她自己的感觉,她自己的常识,而后赛思出现,说:“别让我们把你逼疯了。”他从阴影中走出,把她的手握在手中:“我就是你思考和害怕的。”他告诉她,“为什么不让你知道呢?为什么不让你理解呢?”

那些夜间谈话的影响时不可估量的,在她和维克多第一次亲密接触时,她在他耳边说:“不要因我而害怕。我确实知道他们是什么。我知道这一切。我理解。”

“感谢上帝。”维克多回答。他们依偎在一起,他吻了她的头发:“因为我不能再对此撒谎了。我可以保守秘密,但我不能撒谎。”

她现在看着他,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看着远处的玻璃墙和墙外充满活力的城市景观。她感到对她的爱,这种爱和信任。

她看着路易,路易也在看着她,仿佛在读她的想法。

“你一直很善良,”她说,“但如果我们被赶出了这一切,如果这就是最终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能有什么未来。”

她看了看维克多。他的表情没显现出什么,只是说他爱她,而且他对这件事有一种她所没有的耐心。

她试图想象,他们在一起,结婚、生孩子,他们自己的玫瑰色脸颊的孩子,小小的孩子,在由一群秘密未知领域的人留给他们的财富的魔毯上漂流。她无法想象,无法想象。

但肯定的是,不知何故,它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这一切都不会被抛弃在对那些奇迹的回忆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失。

她看了看路易。

他给了她一个罕见的灿烂笑容。他看起来很温暖,突然变得像个人类,但其壮丽又超过了凡人。

“这真是一份礼物,不是吗?”玫瑰问道。

他的表情有了阴影,但随后他又笑了,他握住她的手:“如果莱斯特能把这事办妥,那么,它就会被办妥,”他说,“为了你们两人。但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在那些事情、那些挑战被解决之前,没有人会把你们带到我们的世界。”

“我知道,”她说,“我知道。”

她还想说更多,她想说,路易能跟他们在一起,与他们一起等待,这是多么慷慨,显然离开三位一体之门不断增加的人群肯定很困难,但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她知道,她对任何人的感谢已经快成了一种负担,于是她忍住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巨大的玻璃墙前,看着这个城市,让她的眼睛穿过这片迷人的荒野,在她周围到处都是生命的气息,就像在下面遥远的街道上一样,似乎在几码外的地方有黑暗的窗户,露出雾蒙蒙的办公室、拥挤的卧室和客厅,在她前面的屋顶上,有闪闪发光的蓝色游泳池,还有一些绿色的花园,完美的花园就像玩具,有玩具般的树木,她觉得可以伸出手来,用手捏起来,所有这些都在向着中央公园的巨大远景延伸着。

她想,我想要永远记住这些夜晚。我想把它们永远固定在我的记忆中。我什么都不想失去。当一切都被决定了之后,当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要写一本回忆录,寻求永远记住这一切。当它发生时,那太美了,太压倒了,你能感觉到,它正随着你的每一次呼吸而消失。

相当突然地,一个深色的黑块出现在她的上方,像云一样的东西在她眼前成型并下降。在一瞬间它就变厚了,在她面前升起,几乎把她弄瞎,她向后倒去,离开那透明的墙。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巨大的可怕的撞击声和哗啦啦的声响,她感到自己在坠落,她周围下起了闪闪发光的玻璃雨。她的头撞在硬木地板上。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家具被砸碎,画和镜子掉落,巨大的冷风吹过房间。门被关上了。更多的玻璃被打破。她侧身翻滚,头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她的手抓住什么东西,任何坚固的东西,以稳定她的身体,当她看到周围诡异的玻璃碎片时,她开始尖叫起来。

她看到索恩飞向一个站在被掀翻的破桌子前的全身黑衣的棕发身影。但那身影用了很大的力气,把索恩摔开,让他似乎飞过了整个房间。路易躺在地板上,躺在一滩血里。

维克多向玫瑰冲去。

虽然维克多用尽全身力气与其抗争,但那棕发的身影还是一手抓住了维克多,当索恩再次冲向这身影时,他用一只手抓住索恩的头发,再次把他扔了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用左手毫不费力地抓着维克多的高大生物俯视着玫瑰,向她走来,但路易在他身后像一个巨大的影子一样站了起来,于是这陌生人转身,用右拳砸向路易。

玫瑰一次又一次地尖叫起来。

那身影从地板上起来,两只手抱着维克多,从玻璃墙上那个巨大的锯齿状洞里飞了出去。它出去,向上飞,消失在天空中。她知道那棕色头发的人把维克多带到了哪里,她知道——向上,比风还快,向着星星。像莱斯坦叔叔一样强大,像莱斯坦叔叔一样不可阻挡。他在很久以前,从地中海的那个小岛上救了她。

维克多不在了!

玫瑰无法停止尖叫。她跪着爬过破碎的玻璃。索恩躺在最右边,他的头和脸都是血。路易向玫瑰爬过去。

突然,路易站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把她带出了房间,带出了寒冷的风中。索恩就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地走着,像个醉汉一样撞着两边的墙壁,鲜血流入他的眼中。

路易带着她冲向长长的走廊。她紧紧地抱着他哭,他把她轻轻低妨碍,很轻,仿佛她会在白色额床上摔碎。

索恩紧紧抓住门框,仿佛他可能会摔倒。

走廊里有声音,脚步声、呼喊声。

“叫他们都出去,”路易说,“给大宅打电话。我们现在要去那儿,”

她试图停止哭泣。她被呛到了,无法呼吸。

“但那是谁,是谁带走了他,是谁干的?”她啜泣道。她再再次开始叫喊。

“我不知道。”路易把她裹在床上的白色罩子里,抱着她,摇晃她,亲吻她,直到她安静下来。

然后他把她抱出了公寓,在电梯里紧紧地抱着她,下到地下车库里

最后,当他们坐在汽车里,在麦迪逊大道上缓慢前进时,她才能够完全停止哭泣。她靠在路易胸前。

“但他为什么要带走维克多,为什么?他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她忍不住问,停不下来。她听到索恩在用低沉的声音和路易说话。

她感觉到路易的右手环绕着她的额头,把她的脸转向他,他的左手轻轻地触碰她的腰。他低下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脖子上。他的皮肤很柔滑,就像莱斯坦叔叔的皮肤一样,冰冷,但像丝绸一样。

“玫瑰,莱斯特来了。他就在大宅里。他在等你。你很安全,你没事了。”

当她看到他的时候,才停止了抽泣。

他站在前面的走廊里,伸出双臂,她的莱斯坦叔叔,她心爱的莱斯坦叔叔,对她来说是个天使,永恒的、不变的、永远的美丽。

“我的玫瑰,”他低声道,“我亲爱的玫瑰。”

“他们带走了维克多,莱斯坦叔叔,”她抽泣着说,“有人带走了他!”当她抬头看向他时,泪水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莱斯坦叔叔,他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我亲爱的。但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现在到我这里来,”他说,他有力的双臂搂住她:“你是我的女儿。”

*为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罗密欧见到朱丽叶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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